我的母校——记忆里的城
2016级语文教育专业 孙会源
首都边上的一座小城,受到了京都风采的渲染,是极具古典正派和浪漫雍容的,只是过了许多年我未再回,记忆里更多的是它萧瑟的参天大树,一马平川的湖面上错落有致的楼房倒影,以及春日迎春花绽放两岸的河流,那河流生生不息,如同汉魏六朝流淌至今的文脉。
这座城池沉积岩深厚,似乎整个大地都是被董仲舒和东方朔的文词诗赋堆叠出来的。读董仲舒,你看到的必定不只是大一统,还是魄力以外为官执政的才华;读东方朔,你感受到的必定不只是言辞艺术,还有独树一帜的诙谐风趣。而当你又听说过刘备坐平原,你一定可以感受到吏正风清和民风淳朴。
“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”春草破石,春蚕破茧,生命的力量,就在于以柔克刚的坚韧。似乎一切都很渺小,每个人都很渺小,小城也很小,可是我总感觉有一股力量,在厚积薄发。当地人爽朗的笑容,灼灼有神的明目,奋发的丰姿,是我在来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。早市上的烟火气息是一抹浓浓的温暖,质朴的市民总给人蒸蒸日上的感受;到傍晚的余晖里,夕阳格外地火热滚圆,一度让我彻夜不眠。从清晨到傍晚,全与力量有关。
我在ivory tower中接触到了一些东西,是单纯浅薄的我那时候所认为的最好的文学,我知道,她不是最顶尖的学府,但那是我最爱的母校。几年的时间,其实并不短暂,当所有的老师都在鼓励你、欣赏你、帮助你,你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自我存在。我崇拜并喜爱我的每一位老师,我尊称他们为先生;他们都有各自的风格,熏陶浸染着我的思想。我还记得《离骚》的烂漫,《荀子》的犀利;我还记得《史记》的教导,三曹的风采;我还记得《巴黎圣母院》的浪漫悲伤,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;我还记得《呐喊》《彷徨》的深刻,《一九四二》的人性;《三国演义》余味无穷,红楼一梦依然只是一场华丽的宴席,唐诗宋词在学者的讲解下化作一袭奇美的衣裳。
我印象中的图书馆尽管不是新的,可是浩如烟海,我想读的书应有尽有,就像我那时听过的歌谣,哈姆雷特和麦克白一定也曾听过。穿着洁白的帆布鞋,背着我那只洁白的书包,装一本书、一薄本、两支笔,独自骑着单车或者步行,去读书——去图书馆感受余光尘埃里沉淀的书香,或者去自习室沉浸于暖阳气息中的精神满足,夹杂有书气的茶和咖啡的瘾,在那时的我已经初步形成。犹记得读《罪与罚》,非常有兴趣加依洛夫这一人物;读《麦克白》,一定要独自在自习室里演出来,读《彷徨》,即使隐隐约约感受不到主旨却也泪目三分;读《左传》,一定要逐字分析,再观其意旨,必有所震撼。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《孟德斯鸠》《西厢记》《永别了,武器》《史记》《战国策》,文学的力量,哲学的韬养,历史的余晖,时时刻刻在滋润着我。留下的印记,可能就是我只会喜欢马尔克斯式浓烈残酷的咖啡,以及不断吸收文字能量的思考力。
如今我已离去,我只留下了一个身影,倒映在新湖中央;而她,却给了我一生的养料。